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高群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黄泉路13号高阳高群最新章节列表》,由网络作家“雪夜啊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桌上只有一个盘子和一碗白米饭,碗碟前面就放着阴森森的红色蜡烛。瓷白的盘子里盛着一大团东西,看着像个鸡的形状,但靠近就能闻到无法忽略的土腥味。高阳掌心有点冒汗,强撑着打哈哈,边说边走近:“哥,夜宵吃这么硬的菜啊?”然而,当他真正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,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场面话彻底卡在喉咙里。那确实是只鸡,但是是血肉模糊的生鸡,看着还没死透。鸡肚子被剖开,内脏被掏出,里面填充的不是香料,而是湿泥!就连鸡皮表面上,也糊着一层泥!血腥味混着土的味道,扑面而来!上次见到这样的做法,还是小时候乡里有人“犯冲”,大家用特制的泥灰把活肉裹起来做祭祀。祭山神,祭土地,还有......祭亡魂!“不对劲!”身后传来房间门被摔上的声音,高阳猛回头,发现屋子里又...
瓷白的盘子里盛着一大团东西,看着像个鸡的形状,但靠近就能闻到无法忽略的土腥味。
高阳掌心有点冒汗,强撑着打哈哈,边说边走近:“哥,夜宵吃这么硬的菜啊?”
然而,当他真正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,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场面话彻底卡在喉咙里。
那确实是只鸡,但是是血肉模糊的生鸡,看着还没死透。鸡肚子被剖开,内脏被掏出,里面填充的不是香料,而是湿泥!就连鸡皮表面上,也糊着一层泥!
血腥味混着土的味道,扑面而来!
上次见到这样的做法,还是小时候乡里有人“犯冲”,大家用特制的泥灰把活肉裹起来做祭祀。
祭山神,祭土地,还有......祭亡魂!
“不对劲!”
身后传来房间门被摔上的声音,高阳猛回头,发现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那个老哥已经消失得鬼影都没了!
一如之前来无影去无踪的吊死鬼!
高阳心下大骇,毫不犹豫扑过去拽房间门,都做好和鬼拉扯的心理准备了,听到锁扣被打开的咔哒声,他才愣了一下。
“这两个家伙是一伙的?”
他这时候再回想刚刚遭遇的一切,吊死鬼追着他发疯却无法伤害他,这男人的出现正好接了吊死鬼的班,陪他说那么多有的没的,把他带到屋子里却没动手要他的命。
越想越觉得恐怖,说不定这就是个骗局,要不是高阳反应快,恐怕他已经成为了那家伙的口中餐。
眼前就是亮堂的走廊,高阳却犹豫着,缓缓转身看向被红光笼罩的房间。
整个屋子和客厅一样简约,只搁着必要的家具,生活用品很少,像是已经很久没人居住。
走到卧室,看到摆在高台上的黑白照片,高阳才明白其中原因。
“纪念兄弟杨升,大家会永远记得你的,留于23年......6月27日?!”
高阳呼吸一紧,胳膊上瞬间冒出一层鸡皮疙瘩。
今天,就是6月27号!
他在这兄弟的忌日这天,看到了黑白遗像上的死者,死者本人还邀请他来一起吃祭祀用的活鸡!
无数怪异的点在高阳脑子里乱窜,他呼吸越来越急促,后背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,思绪怎么都理不清楚。
种种怪异现象,就像是专门冲着他来的。
这背后的阴谋,会不会和那个墨镜女有关?
就在他手脚僵硬地转身时,另一边柜子上落灰的电视忽然传出啪一声响,雪花屏嗡嗡闪动。
高阳眼珠子慢慢转过去,就见电视屏幕闪烁,断断续续地播放一个诡异的视频。
视频镜头有些晃,拍摄背景也是熟悉的质朴房屋。高阳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个气氛温馨的日常vlog,镜头一转,一具吊在房梁上的娇小尸体冲进了视线。
“我靠!死亡录像?!”
高阳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越张越大,他的脑子想尖叫,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连四肢都不听自己使唤,被迫定在原地继续看下去。
拍摄者举着摇摇晃晃的设备,把镜头压的很低,应该是在偷拍——拍下挂在厨房里的高大男孩,包括他被橱柜夹烂的脑袋,还有挂在斑驳的浴室里的一男一女。
一家四口,整整齐齐,全都吊死在了这个房子里。
血液和烂肉交融的怪异场景,发肿发灰的尸体,各种最直观的血腥画面叠加,通通变成无法压抑的反胃感往喉咙里冲。
“呕!!”
压在身上的桎梏不知道什么被解开了,高阳终于无法忍耐,边干呕边往外冲。
顺利离开这间屋子,他找出手机疯狂拨打牛耀辉的电话。
与此同时,牛耀辉要与雅姐亲热。
突然,一阵刺耳的铃声在身后响起。
他反手挂掉电话,把手机丢到一边,刚打算开始,铃声就再次响起。
三番五次被打扰,牛耀辉怒了。
“你接一下嘛!”
雅姐靠在沙发边缘,欲拒还迎地勾住牛耀辉脖子。
“哪个女人这么着急?要不,等会你去陪人家?”
牛耀辉没理会女人的话,臭着脸接起电话:“谁啊?大半夜的不看看几点了!”
此刻墙上的钟表刚好敲响午夜十二点。
正是因为时间巧得让人恐慌,高阳这个电话才不得不打。
他声音阴沉,语气同样强硬:“这地方我不住了,你把钱退我,或者给我换间房子!”
“换你妈!”
牛耀辉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,一听高阳大半夜打扰他的兴致还是为了这点破事,他当场大叫,“没钱!爱住不住!不住就滚回你妈肚子里去!”
高阳气得瞪大眼,脏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电话就被啪一下挂断。
他站在这冷风嗖嗖的窗台,来来回回折腾快十分钟,就送上去挨了句骂!
“我非要治治你们这种混蛋!”
高阳呼吸粗重,找着地方一屁股坐下,疯狂在网上查找和黑中介扯皮的示例和攻略。
翻了半小时后,他绝望地发现踩了别人的全套。
合同确实是他亲手签的,这种情况,就算报警也最多是让人介入调解,只要牛耀辉脸皮够厚,折腾几个月他都不一定能拿回这笔钱。
同时他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世界上真的有邪祟这种东西存在,李知恩这个阴司八成也是真的。
也就是说,在求到李知恩松口之前,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!
就在高阳抓着头发崩溃时,手机屏幕自动亮起,弹出一条信息。
“您有新的夜间奖励,请注意查取!”
“夜间奖励?”
高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字,点了进去。
“来,来!继续吃菜!”
高群书没给高阳问的机会,率先松手去招呼客人。
又和之前一样,那股诡异的状态过去就变得若无其事。
高阳追在父亲身后,神色凝重地小声问道:“爸,你实话跟我说,那表姐到底怎么回事?”
他们在酒席之间穿梭,还能听到有村民起哄。
“阳子长大咯,知道惦记女人了!”
“屁话!”
高群书回头,一胳膊肘杵在高阳肚子上,“书还没念明白呢,就知道惦记那回事!今天这是高兴日子,别逼老子揍你!”
闻言,高阳也不好再多问什么。
接下来是村里人喜闻乐见的助兴节目。
鼓掌欢呼声不断传来,高阳照例挤出个笑脸,乖乖低头认怂。
“今天咱大儿子才是主角,说那有的没的干啥?赶紧吃啊,不然那生蚝都冷了!”
酒店里热热闹闹,高阳也不再折腾,跟着母亲去打圈。
走到哪里都得被人摸摸脑袋,扯一扯衣领,再夸他是个体面的大小伙子,借着酒兴感慨念书的事情。
谈笑间时间流逝,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九点。
大多数来凑热闹的人都赶着车回村收拾了,剩下几个男人凑一桌喝酒吹嘘,端着一碟花生米都能品上两小时。
“阳子回去睡觉,老高,你去招待一下大田哥他们。”
李素红小声做着安排,还不忘给高群书手里塞上几张钞票,叮嘱他不管是去唱歌还是烧烤都千万不能小气。
哪知道,高群书压根不接茬,面色沉重,仿佛藏着心事。
“我打过招呼了,他二叔会去。”
他警惕地看看周围无边的黑暗,急切催促,“赶紧走,回家!”
大事留客人喝酒,自然由当家的陪着。
主动放弃畅快喝酒的机会,高群书还是第一次。
“你爹这是改性了?”
李素红神色怪异地盯着高群书的背影,拉着儿子的手想念叨两句。
结果高阳也拽着她快步往前走。
“先回去,爸有话要说。”
高阳在升学宴上坐立不安这么久,等的就是现在。
三人匆匆回到家中,刚一进门,高群书就把大门锁上,确认家里几扇窗通通关严实。
“到底咋了?出啥事了?”
“那女人是阴差啊!”
好容易坐下,高群书不停用袖子擦脑袋,冷汗越擦越多。
他缓缓吐着气,想从紧张的状态中挣扎出来,紧皱着的眉头却没松开过。
“这事还得从十八年前的雨夜说起......”
十八年前,高群书还是个努力挣钱养家的年轻小伙,在红旗屯一家小旅店给人守夜班。
那是个罕见的暴雨天。
店里除了高群书没别人,寂静中,只能听到雨声和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阴风或是雷鸣。
也不知道是何缘故,那晚的高群书格外一惊一乍,听风声像鬼叫,听雷声想闪电下贴在窗外的鬼影。
他越想越害怕,裹了个被子缩在收银台后边,戴着耳机把音量拉到最大,看《亮剑》壮胆。
电视屏幕忽明忽暗,伴随着窗外时不时响起的雷鸣声。
轰隆隆!
骤然一道闪电将整个屋子照亮,门口传来一阵异样的巨响,高群书朝着窗外看去,一辆车拉着一口棺材停在旅店门口。
副驾驶上的女人就是今日那位表姐,另一位是她的助手。
暴雨引发泥石流,红旗屯下面那条路被彻底堵住,斩了他们的去路。
高群书就是这么和女人遇上的。
“我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,本来是例行出差,从这附近路过。没想到运气不好,碰上这么大的暴雨。”
旅馆前台,女人出示盖着印的工作证,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,“我们也是被逼无奈,想在此停棺一晚。”
“棺材?!”
那会儿高群书就是个愣头青,对没见过的事通通抱以怀疑态度。
他走到旅店门口看了一眼,人还真在私家车后面绑了个拖盘,载着一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黑棺材!
“殡仪馆这么运客户?”
他摸着脑袋,稀奇过后只觉得渗人。
“不成,咱们这是开店招待客人的,不可能在店里搁一这。”
女人笑了笑,没说话。
倒是助手不大高兴地嘁了一声:“你们这地方哪有客人?”
高群书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。
就算是事实,也不能随便侮辱给他钱的单位!
“你咋说话的?不招待客人我开什么门?我今儿还真就不让你进了!”
“别激动。”
女人伸手拦了一下,示意助手后退。
她办事十分简单粗暴,直接把一沓钱拍在柜台上。
“这里是一万,反正今天晚上也没客人,就当我把房间都包下来,你看行不行?”
零几年,大家还在用毛票的时候。
从天而降一万块。
高群书被钱砸傻了,女人看他不说话,以为他不愿意,又拿出两摞薄一点的钞票。
“再加两千。你们店里一共多少房间?”
小地方宾馆叫不上价,再加上房间本就不多,要细算的话,高群书就算把自己屁股贴上,也不值这一万二。
天上掉的一万二啊!
他笑得脸上开花,喜滋滋把那几摞钱全揽进自己腰包,往外走时脚尖都是踮着的。
“够了够了,太客气了!外头不都那么说吗,顾客是上帝啊!你出钱,我还有不让你住的道理?”
高群书把伞往脖子一夹,主动帮着去卸车,“这棚子怎么拆?我来给你们搭把手!”
就这样,这口棺材成功停在红旗屯唯一的小旅店里。
挣钱归挣钱,高群书心里还在琢磨。
那俩人都不像正常人,大晚上穿得跟演电影一样,尤其是女的,大晚上的白手套黑墨镜,到进屋睡觉都不肯把墨镜摘下。
要么就是青光眼,要么就是凹造型把脑子凹没了。
再加上棺材那回事——红旗屯有不少古墓遗迹,近些年才被人发现,正在缓慢挖掘当中。
国家研究进度慢,总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想走在国家前面,闹得摸金校尉的旗号特别响亮,到处都是盗墓贼猖獗的新闻。
运棺材的时候高群书特地看过,那怎么也得是百十年的东西,保不齐是哪个贝勒亲王的古墓里偷出来的,里头不知道藏着多少陪葬的金银玉器。
看他们开的那车就知道,俩人眼光不低。运这整整一棺材,得偷走国家多少好东西?
他高群书一定要为民除害!
高群书心思荡漾,一个粗糙的计划就这么成型。
等待夜色渐深,接近半夜一点时,高群书听着雨声,寻思俩人该睡死了,才拿着手电筒悄悄摸去停棺的房间。
棺材上绑着严密的麻绳,底下层层暗金色的符文,棺盖边缘是七颗形状诡异的钉子,前后两头还有符箓。
窗外寒风呼啸而过,配合这场景,高群书咽了口唾沫,忽然觉得什么阴寒的东西贴上了自己后背。
“这是什么......”
高阳情绪一直被李知恩推着走,按下手印之前才问:“为什么非得找我做接待?”
“要不是为了平账,你以为我愿意用你?”
李知恩冷笑连连,锐利的眼神似乎穿透墨镜钉在高阳身上。
“贪生怕死之辈,犯下滔天的过错,你以为那么大的事说过去就过去了?收下你的灵魂,是让你爸活命的唯一办法。”
故事始末高阳已经了解过,他说不出话,只能沉默地把自己的指印盖在入职通知书上。
不出两秒,那张纸上就自动显示出他的名字和基本情况,包括李知恩刚给他安排的新职位。
再一眨眼,纸张边缘开始自燃,吓得高阳赶紧松开手。
一阵风吹过,通知书被卷向空中,烧得灰都不剩,高阳却知道,自己的灵魂被永久打上了烙印。
“大人,罪犯带来了。”
高阳还在出神,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出现在头顶。
而后才有脚步声靠近。
两个服装相似的阴司羁押着一个身形怪异的男人走进大堂,停在高阳和李知恩面前。
“居然真是你!”
寒气扑面而来,高阳眼睛瞪大,又后怕又来气,“我就是送个外卖,你他妈缠我一路!”
他一路上看到的模糊身影根本就不是幻觉!身上还有几处隐隐作痛的伤口,也全都是这个鬼弄出来的!
“他不仅跟着你,还打算找机会给你制造一个意识缺口,趁机操控你的身体。”
李知恩笑眯眯看着高阳,“你看,你入职了就是冥河酒店的员工,有姐姐护着,这种小鬼就不敢骚扰你了。”
高阳心里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别扭,这娘们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,说装就装上了。
“这个男人要怎么处理?”
李知恩的视线跟着转到“冰碴子”身上:“名字,死因,有什么未断的因果,自己说吧。”
“冰碴子”脑袋微微歪着,似乎是在思考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一阵沉默后,他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音节:“我、我不知道......”
“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?”
高阳觉得不可思议,换着方式又问了几遍,那个鬼也只能说出他好像刚结过婚,女儿特别可爱。
但这话本身也有矛盾:刚结婚哪来的女儿?未婚先孕?还是有什么别的情况?
一通盘问下来,疑点反而更多。
“心中执念未消,魂魄四散。本来就不该留在人间的东西,游荡久了,关于人间的记忆自然会模糊。”
李知恩头疼地支着脑袋,给新人解释,“这种情况不算稀奇,但很麻烦。”
“身份未知,没法断他命数,进不了登记簿,也送不进轮回。”
高阳愣愣听着,看那两个阴司不打算帮忙提建议,他才多嘴:“那我们直接让他魂飞魄散?”
周遭阴冷的视线瞬间落到自己身上,高阳才赶紧摆手。
“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,随便问一句!我没想杀人!”
李知恩看到他这个蠢样更觉得头疼,索性一挥手。
“行了,你是接待,这件事本来就该由你处理。就当是入职考核,高阳,你去把该知道的东西查清楚。”
高阳茫然地指着自己,一脸诧异:“我?”
“就你。”
“我不行,我什么都不懂啊!”
高阳想都没想就摇头,挪着凳子往旁边移,“我又不是警察,上哪查他档案去?而且他都死了,就算知道他是谁,我也不知道找谁要那个什么因果命数啊。”
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抵触心理,但实在不想面对学校外的任务。
高群书还算个有担当的父亲,这么多年没让他跟着担惊受怕过,高阳往前十五年的学习生活都和正常小孩没区别。
他学习能力很强,但学的仅是书上框定的东西,习惯等待家长或学校安排好一切,他要做的只是背诵“拼搏一分,超越千人”的口号。
好不容易考完高考,正打算高高兴兴享受书里的生活,忽然让他跟个想杀他的鬼待在一起,让他去调查命案,这不赶鸭子上架吗!
“不行,我不干,你怎么不去?”
高阳越想越急,伸手去抓李知恩的胳膊,“你才是阴司啊,你之前不还弄我魂魄吗,就按照那个把他的魂魄也召来......”
对上李知恩冰冷的目光,他话音渐渐变小,垂头丧气地靠回椅子上。
见他还算识趣,李知恩才解释一句:“我的眼睛只能吸走活人生魂,这种情况不管用。”
高阳听不懂,配合地夸她厉害,紧接着说:“那你跟我一起调查呗,人多力量大。”
李知恩刚好转的脸色又转黑。
这就是她不喜欢带新人的原因之一。
蠢笨如猪,脸皮还奇厚。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这蠢小子居然还敢顺着杆子瞎爬。
“不行,阴司不能行走在阳光之下。”
高阳张张嘴,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女人的场景,没能反驳。
看准机会,李知恩沉下语气施加压力:“入职合同你是签了的,作为冥河酒店的正式接待,由你自己牵扯出来的第一个任务你都没办法解决?”
“看来我还是不该给你们父子机会。”
高阳正想再油嘴滑舌两句,被吓得马坐直身体:“我查就我查!你别老扯到我爸身上!”
李知恩不屑地笑笑,起身推推墨镜:“有不会的就来......不,要死了再来找我吧。”
显然这女人不是个好师父,高阳莫名其妙卖了身,什么都还没开始学,莫名其妙领个任务就又被送回人间了。
高阳还一点办法都没有,出了酒店听到手机提示音先关闭外卖软件,混混沌沌回到家里,做的第一件事只是往床上一倒,睡个昏天黑地。
接连坐车奔波,落地又一直忙碌,刚刚还强打精神面对那么些事,他实在太累。
这一觉从凌晨睡到下午,高阳再起床已经是黄昏。
他饿得难受,强撑着简单洗漱,出门在附近逛了逛,找地方买份快餐当晚饭。
做完这些,天又黑了。
高阳有几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迷茫,唉声叹气地回到家,一推开门,就看到个更让人迷茫的事。
一个穿着复古粉黑蓬蓬裙的猫耳美少女呆坐在他乱糟糟的床上,两人对视,美少女无辜地眨眨大眼睛,身后的尾巴还冲他晃了晃。
“哥哥,你终于回来啦!”
高阳表情渐渐变得不可置信,缓缓摇着头后退。
两步都没能迈出去,一只粗糙的手猛伸过来,死死抓住他的手腕,像铁钳般把他往回拽。
“妈!”
高阳也应激一般跳起来,一边挣扎一边扭头求救,“妈,救命啊!我爸中邪了!救救我!”
李素红也急得上来拉扯。
但不是解救高阳,而是抓住他另一边胳膊,哭着哀求:“你爸说的是真的!阳子,你快去找那个女人!”
出事的晚上她睡得很早,没和那个女人打几次照面,但人和棺材她都见到了,从丈夫浑浑噩噩的样子来看也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。
高群书这么多年的慌张焦虑她都看在眼里,事情再怎么荒唐,她也宁愿信一信,搏一把。
总好过一直被动,最后只能看着儿子去死!
高阳气得眼前发黑,面目狰狞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行!”
他一甩手,推着二老坐下,让他们把事情说清楚。
那个鬼差,按对方的说法应该是阴司李知恩,现在就在滨江,和他刚考上的大学一个城市。
难怪高考后父亲状态那么奇怪,估计是早就在琢磨这事。
高群书哆哆嗦嗦地从床单下摸出一个样式复古的锦盒,称这东西在关键时候能救高阳一命,让高阳带着它去找李知恩,恳求她网开一面。
高阳不甚在意地“哦”一声,刚打算看看盒子里有什么,父亲就一个巴掌抽在他手上了。
“在见到阴差前,绝对不能提前打开这个锦盒!”
高群书紧咬着牙,沉声强调,“死都不能!你记住没有?”
也不知道这一巴掌用了多大力气,高阳手背瞬间一片红,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往后缩。
他想说高群书自己说的话都前后矛盾,但看到高群书那副癫狂的样子,实在担心再说两句就把人气死,只能不停点头。
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个屁!态度端正一点!”
高群书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,板着脸站起身:“你只有一个月......不,你现在就去买票,明天就走!”
“啊?明天就走?”
这事根本没有高阳拒绝的余地,不管他怎么劝说哀求,李素红还是连夜给他准备好行李,第二天一早就泪眼婆娑地送他上邻居的三轮车。
临走前,沉默了一个晚上的李素红还是没忍住,边哭边叮嘱。
“你小心啊,是爸妈对不起你,我儿要有大出息的,我儿啊......”
看她这样,高阳就算有再多不满都发不出来了。
他回头安慰爸妈几句,就这么一个人拎着行李坐三轮去车站,坐几个小时大巴,再根据网上的攻略坐上高铁。
好似眼睛一闭一睁,落后的红旗屯和压抑的爸妈就通通消失,化成眼前先进的新一线城市。
“小兄弟!来上学还是来打工啊?”
高阳刚出高铁站,就看到一辆摩的停在他面前。
骑车的男人笑眯眯伸手来拿他的行李,不由分说把他往车上拽:“去哪儿?哥送你!”
这么热情?
高阳捂着自己的东西,警惕地问:“到滨江大学多少钱?”
司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吆喝得更大声:“大学生啊?哎哟,来真早!哥年年在这儿接你们学校的人,这条路我最熟了!保证给你送到宿舍楼底下!别人家三百可没这好待遇!”
“三百!怎么不去抢啊!”
高阳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字,身体一侧就拎着包躲到一边,不管后面司机的骂骂咧咧,快步往外走。
短短几十米,他又遇到几个司机,发现这些人开的价大差不差,才自己打开手机地图,拖着行李找地铁站。
小地方没这东西,高阳第一次坐地铁,站在闸机门口愣许久,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手机反复贴上扫描点,怎么都听不到那声滴。
“过不过啊!”
后面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叼着烟风风火火过来,用肩膀狠狠撞高阳的背,“妈的,连票都不会买,坐你妈地铁!赶紧滚,别挡着老子!”
高阳背上一阵钻心的痛,摸着后背回头,看到那个男人的面相,他表情又变得犹豫。
“大哥,你印堂发青,近日可要当心,千万不要......”
这大黑眼圈,一脸肾虚的憔悴样,脖子上还挂着个怪异的大娃娃,两张脸如出一辙的阴沉。
不管是真倒霉还是精神有问题,高阳都不想招惹这么个神经质的人。
但他却能敏锐地觉察到男人似乎有大灾降临,若是能提前有所准备,或许能够逃过一劫。
可男人根本不清楚高阳内心所想,冷不丁听到这话,顿时怒火中烧。
本来就瘦的脸肌肉跳动,森白的眼球更加突出,神情跟恐怖片里发狂的鬼一样:“你他妈什么意思?要咒老子?你妈死了我都不会死!杂种!死土包子!滚回神神叨叨的农村去!”
他边骂边去抓高阳的衣领,后者再挣扎躲避两下,动静越闹越大。
“哎!干嘛呢!”
在附近巡逻的保安终于匆匆赶来,拿着棍子把两人分开。
“在这儿拉拉扯扯干什么,别动手啊!好好的大小伙子打什么架啊,这么多行李也不怕被偷,拿着赶紧走。”
保安把行李往高阳怀里一推,见高阳无措地站着,他反应过来,又指指不远处的自助机器。
“刷票要从手机上开卡预付,这会儿可以先去那边买张票,看着站点买就行,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旁边工作人员!”
刚给小伙子指引完,保安回头就看到一个黄毛在得意洋洋地冲人竖中指。
黄毛这是故意在讽刺男人。
明着挑事!简直不把人放在眼里!
“还拿着个烟,这地方不让吸烟不知道吗!你也赶紧走!走走走!”
“靠,你也是个杂种!贱种!你妈死了!给老子等着!”
眼看黄毛可以进站,自己却被往外驱赶,男人气得爆出连串咒骂,夹着烟骂骂咧咧地离开地铁站。
高阳只能看到男人脸色越来越暗,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但估计这大哥现在也听不进去劝,他只摇摇头,转身买票进站,没有多说。
他不知道的是,两人分离大概五分钟后,男人就站在路边拿着手机疯狂打字,化身网络键盘大侠疯狂吐槽。
没眼力见影响城市文明秩序的农民工,和老鼠沆瀣一气的死保安,通通被他挂在网上编排个遍。
看到有人回帖和他一起骂那两个杂种,他心情舒畅不少,无意识地哼着歌往前迈步。
嗡——
下一秒,刺耳的鸣笛在身侧炸开,飞速向他靠近。
这是高阳第一次自己出来租房,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,跟着中介从小区房下来,还以为自己至少住的是个正常的小单间。
跟着牛耀辉走下去一看,里面房间挺小,空闲空间刚够一个人活动,但基础的东西都有,打扫得也还算干净,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出租的。
牛耀辉还说看在两人都是从乡村经大城市打拼的份上,愿意给高阳一个优惠:只要能立马交款,中介费打八折,房租押一付一就行,其他的他去和房东谈,保证不用租客操心。
这些条件对高阳来说,已经是帮了天大的忙了!
“大哥,你这是面冷心热啊,还好遇到你了!”
高阳高兴得不行,当场跟中介签合同,原本用作学费的几千块就这么给出去。
他还说想跟人一起吃个饭,牛耀辉却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工作很忙,签完字就拿着合同离开。
这会儿高阳还感慨节奏快的大城市就是不一样。
等到他发现这屋子还有个门,窗户对着的却是一堵墙,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。
这哪里是什么被小区房分隔出来的单间,根本就是个没人要的地下室!之前装模作样的门是给楼上户主看的,他家真正的大门对着的是阴风阵阵的空车库!
“哥,怎么回事,你不是说这屋子也在小区范围里吗?”
“我看着怎么像地下室啊?”
接连几条消息没得到回复,高阳一个电话过去,那边秒拒绝,才发来两句话。
“合同是你亲手签的,现在来嚷嚷什么?押金和中介费不退啊,你人已经住进去了,预付的房租也最多退一半。”
这熟练的话术,估计是知道自己在行骗,一早就默认他会退房,就打算靠这个挣钱。
高阳一口气哽在喉咙里,想去撕了黑中介的脸,又实在舍不得那两千块钱,连做两个深呼吸才把那口气压下去,黑着脸去收拾床铺。
不收拾还好,这一细致打扫,他才发现房间西北角落里有一块焦黑的痕迹,像是常年摆着什么东西。
痕迹周围,是一圈细腻的香灰。
另一边,意外开单的牛耀辉已经拿着钱去找老相好,大手一挥点了两打啤酒送上门。
“这么多?你要喝死啊?”
一个裹着浴巾的女人靠在门边拨了拨头发,表情有些不耐烦,但举措之间尽是风情,“我可不会给你收尸。”
牛耀辉把手机一丢,往她脸上亲了一口:“刚开一单,这不是来照顾咱们雅姐生意吗?几天不见,圆润了不少啊!等会......”
雅姐按住不停往自己脸上凑的嘴,嫌弃地推开他:“哎呀行了!哪间房啊说租就租,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能耐?”
“你猜?”
牛耀辉笑起来,眉飞色舞地比划:两根手指在空中一划,勾出一个小盒的形状。
看懂他的暗示,雅姐表情一变。
“那个地下室你还在挂租?就不怕出点什么事?”
“出事了最好!”
暧昧的气氛被打破,牛耀辉往沙发上一坐,“我这可是正经房屋出租,这房子要是出啥事,从租客到物业一个都别想跑!我怎么都得赚一笔!”
雅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,但还是乖乖靠在了刘春翠怀里。
艰难讨生活的人没那么多善良可言,与其怜惜别人,不如先抓住自己眼前的生意。
当天晚上,这边两人翻云覆雨时,高阳的新家里也有两个人。
收拾房间忙到半夜,高阳在逼仄的卫生间里洗了个澡,刚擦着头发打开浴室门,就发现一大块红色的布挂在头顶上。
“哪儿掉下来的这是,这老房子里怎么还有惊喜啊。”
高阳调整好心态,自娱自乐地抬头,就和那“惊喜”对上视线。
惨白到发灰的脸,挂在脸上的眼球和舌头,还有凌乱长发和血衣,一眼看过去冲击力十足。
“卧槽,鬼啊!”
高阳表情崩裂,惊惧地大叫一声,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。
毛巾和手电筒都没什么攻击力,反而让高阳看到鬼魅身影闪烁,更确定这东西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存在。
“混账玩意!滚出我家!”
女鬼被激怒,身体直挺挺地腾空扑向高阳,指甲尖利的枯白手掌直掐向他的脖颈。
高阳下意识抓起椅子往那边砸,边丢东西边躲:“谁他妈乐意住啊!要不是被骗了钱,我早走了!”
女鬼可不会听他解释,周身阵阵怨气涌动,尖叫着要掐死高阳。
房间就这么大,高阳避无可避,最后连身上最值钱的手机都砸出去了,才找到机会打开房间门往外逃。
事情就那么巧,门外走廊里也站着一个人。
高阳心跳还没平复,试探着喊了一句:“哥们儿?有人吗?”
“嗯?”
那人回头看高阳一眼,把小储物间的袋子拖出来,乐呵呵打招呼,“还没睡啊。”
居然真是个有神智的活人!
高阳大松一口气,快步冲向那老大哥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:“哥们,我屋子里有鬼!”
老大哥配合地睁大眼睛,说话依旧是笑呵呵的:“哎哟,那我真是害怕哟。”
“不是,我没开玩笑,真有个女鬼!就吊在房间里!”
高阳越急越说不清楚,索性把人拖到自己房间门口,朝里一指——狭窄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头,里面连个人影的痕迹都没有。
他愣愣看着,不可置信地喃喃:“不对啊,我刚刚明明看到......”
对上老大哥怪异的眼神,他局促地解释两句,发现这事实在说不清楚,干脆岔开话题。
“哥,你怎么也没睡啊?你也是这儿的租客,那咱们以后也算是室友了。”
“哦,我做点饭吃。”
老大哥是高阳进城来碰到的最友善的人,没有欺骗,没有嘲讽,这种时候也不觉得他神经质,反而还伸手拍他的肩膀,“碰上就是缘分,我看你也睡不好了,要不跟我去吃点?”
高阳舔了舔嘴唇,想说这多不好意思。
但要他一个人回那房间呆着,他又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。
“那行,打扰了哥,回头我肯定带东西去正式拜访。”
老大哥呵呵笑:“以后大家都是朋友,客气什么!”
高阳感动于老大哥纯粹的善意,想起一心为他好的父母亲人,一路上和人聊了不少,眼泪都差点聊出来。
直到他站在老大哥家门口,看着客厅陷入沉默。
空荡荡的屋子里几乎没摆东西,只中间放着一张红色的大方桌,桌上还点着红蜡烛——这是昏暗环境里唯一的光源,整个房间就像个被蒙着一层红的小方盒。
当高阳将目光挪向桌子上的盘子后,顿时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