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我照顾好，自己就开始收拾。
在我记忆里，他可不是个有洁癖的人。
我吃剩的东西，他拿起来就吃。
我回过神来，双眼通红地看着他。
他以为我没听见，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，我和张染在一起了，她怀孕了。”
就算早知道这事儿，从他嘴里说出来，我还是心如刀绞。
我紧紧握着口袋里的验孕棒。
“沈航，我也怀孕了。”
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，嗤笑一声。
“小月，愚人节快到了，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我知道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，但离婚得等我评选完再说。”
他没有任何铺垫，直接给了我致命一击。
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后悔，但没有。
如果不是因为要评选主任，他恐怕早就想搬出这个家了。
宝贝女儿一出现，我心理防线瞬间崩塌，赶紧躲进了房间。
女儿一脸茫然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看到我难过，立刻跑过来抱住了我。
我擦了擦眼泪，强颜欢笑安慰她：“昕昕，妈妈没事，别担心哦。”
起身想给昕昕弄点吃的，却看见沈航正在打电话。
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，沈航正温柔地安慰着。
“染染，听话，现在是我晋升主任的关键时期，可不能出任何差错。”
沈航费了好大劲才把张染哄好。
他曾经说，这份宠爱只属于我一个人。
为了哄张染，就算他不信我怀孕了，也拿我来开玩笑。
“陈月说她怀孕了，你可得相信我，我对你一心一意。”
沈航急着跟我撇清关系。
张染的声音太大，我不想听都难。
“不管她怀没怀，我知道你总有办法让那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。”
沈航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回应张染。
“我可以在她每天的饭菜里加点对孕妇不好的东西，要是真怀了，那只能说这孩子没福气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，这话竟然出自他口。
现在的他，让我感觉如此陌生，仿佛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。
以前的他，看到流浪猫都会主动喂食。
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，坐在餐桌前喂昕昕吃饭。
沈航看我迟迟不动筷子，开始着急了。
他转
家的独苗，不得有任何失误。”
我不再理会他，带着昕昕回房间玩去。
刚好手机里护士长发来消息要我做一下明天开会用得课件。
我看了一眼昕昕便回房开始做课件。
做到一半突然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。
打开监控看了一眼儿童房，发现老公打着电话并跟昕昕商量着什么。
打开声音才听到最后一句话。
“倘若清明那天找到，正好可以上个坟。”
这时才知道他和张染在打我女儿的主意。
这距离清明也就两天后的时间。
我跟女儿互为一通，她很聪慧，知道我的想法。
以前沈航总是喜欢研究如何让人安乐死。
有一次我不禁的说出，“你不会把这手段用在我身上吧？”
那次他笑起来让人渗得慌，“怎么会呢，你可是我最爱的人。”
从此再也没提起过这个话题。
今日我下班早去幼儿园接女儿。
老师跟我说被茵茵的妈妈一起接走了。
我笑着开玩笑说，“老师，愚人节已经过去了，你就别开玩笑了，快让昕昕出来。”
老师的表情证实她说的是真的。
想到前两天她对我做的事，我就开始慌了。
打电话不接，只能打给沈航。
沈航一副不耐烦的吼着我。
“是我让张染去接昕昕，有问题？别整天疑神疑鬼的。”
我让他给我发个语音，只想听到昕昕的声音。
确认她安全无误后，我心放下来躺床上。
过没一会沈航回来躺在一边。
一身的消毒水味让我忍不住想吐，身体比我诚实多了。
直接进厕所，发现我好像生化了。
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，没想到只在我肚子里待一个月多就离开了，终究跟我没缘分。
这血比来姨妈还要多，好在厕所有卫生巾。
回到床上，我默默泪泪弄湿枕头的睡了过去。
直到清明节的早上被公安局的电话吵醒，拿起来接听时。
“你好，哪位？”我被吵醒的有起床气，语气有点不耐烦。
“我这边是公安局，有具尸体在河边找到确定是你女儿的。”
可我丝毫不慌，“确定是我女儿？”
电话那头十分肯定的语气，“确定。”
那刚才还在手表给我发
掐指一算，我姨妈居然还没报到。
吃饭的时候，我半开玩笑地嘀咕：“该不会是有了吧？”
他，一个医生，对我的身体状况漠不关心，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，笑得那叫一个灿烂。
“有了就生呗，又不是头一遭。”
我嘴角一撇，没再多说，但直觉告诉我，这事儿有猫腻。
我想找闺蜜聊聊他的变化。
张染突然甩给我一张B超单，上面显示已经7周了。
我笑着打趣她：“明天愚人节，你不会提前过节了吧？”
张染是我大学同学，后来才知道我们同修护理，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，经常三人行出去玩。
毕业后，她总说自己是坚定的不婚族。
我好说歹说，她才松口，说等有钱了领养个孩子。
大概是怕老了没人养老吧。
我还一度担心她性取向有问题，不停地给她介绍优质男生。
结果她一一拒绝，还莫名其妙对我发了火。
从那以后，我就随她去了。
聊天框里，张染一直没回消息。
我总觉得她在逗我，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：“哪个幸运儿能赢得我家染染的芳心呀？”
她倒是挺坦白。
“对不起，我怀了沈航的孩子。”
前一秒还是亲密无间的闺蜜，下一秒就成了仇人。
我愣住了，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字。
真想骂她一顿，或者揍她一顿，但我忍住了。
我颤抖着手打字：“他知道吗？”
她像个胜利者一样挑衅我。
“他知道，还打算跟你摊牌离婚呢。识相点，就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。我们知道对不起你，但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爸爸。”
张染告诉我，沈航，我老公，在五年前的愚人节就出轨了，对象一直是她。
我浑身发抖，手机都拿不稳，摔在了地上。
沈航出现在我身后，我都没察觉。
看到他，我就觉得恶心，下一秒，我的胃酸全吐在了他衣服上。
他一边脱衣服，一边还不忘数落我。
“你该跟张染学学，明知道我有洁癖，受不了这些脏东西。”
听到这话，我想起怀女儿的时候。
那时我孕吐得厉害，他连垃圾桶都来不及拿。
结果他全身都是呕吐物的味道。
但他没埋怨我，
头对昕昕发火：“你都五岁了，怎么还要人喂饭啊！”
我护着昕昕的耳朵，不让她听这些。
“你发什么疯？有你这么对亲闺女的吗？”
沈航可没忘了张染的“任务”。
“我是怕你忘了吃饭。”
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，“我会吃的。”
他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，开始慢慢吃饭。
我吃到一半跑去吐，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，像在看一场闹剧。
“这是吃坏什么东西了？”
我没理他，他自顾自地说：
“别人怀孕都没你这么娇气，更何况你根本没怀孕。”
他对我已经没了耐心。
“陈月，今晚我好不容易下厨，你就非得整这一出？”
我为他生了女儿，他却一点都不心疼我。
还变着法儿地想让我生儿子。
自从嫁到沈家，催生就没停过。
我本来想缓两年再生，可他们一家，包括沈航，都催着我生孩子。
知道我怀的是女儿后，他们就只让我干活。
临产前我还在准备节日祭祀的东西。
坐月子时，他们就想让我赶紧同房再生个儿子，给沈家传宗接代。
这话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响。
后来我们一家三口搬了出去，耳根子才清净点。
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，转身回了房间。
他想跟我亲热时，我本能地躲到了一边。
现在的他，简直比狗还脏。
第二天去科室上班，一进门就看见他搀着张染来看妇科。
我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，不去看他们。
妇科医生开了营养针，说孕吐厉害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可以打。
实习护士去给她打针，她直接点名让我上。
我不想过去，她转头就跟护士长投诉我服务态度差。
没办法，我只好硬着头皮，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给她打针。
第一针没打好，没回血还肿了，只能拔出来重打。
她指着我鼻子就骂：“你到底会不会啊！”
“不会就别在这儿丢人，找个厉害的过来。”
被她这么一说，我恍惚回到了从前。
那时我们一起实习，她给患者打针没扎准，被患者说了几句，就跑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哭。
还是我去叫带教老师来帮忙。
我找到她时，开玩笑说：

自拍照的是谁。
我一点都不慌，觉得是打错了。
沈航有职业病，一有动静就会醒来。
“你说是谁打电话来的？”
我模模糊糊的回应：“好像是公安局，说河边找到一具尸体怀疑是昕昕的。”
沈航倒吸了一口气，大声推着我。
“你女儿都死了，你怎么还睡得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