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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儿甜甜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鸣玉陆氏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纨绔藏娇令陆鸣玉陆氏最新章节免费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凤儿甜甜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不…不能放弃…玄尘…老吴…”陆鸣玉在心中无声地呐喊,强烈的求生欲和对守护的执念,如同火山岩浆般在绝望的冰层下疯狂涌动!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破军,眼中没有泪水,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、玉石俱焚的疯狂!破军似乎对她的眼神毫无兴趣。他缓缓抬起了右手,那只轻易捏碎赵铁手腕、洞穿秦无咎胸膛的夺命之手,五指微张,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,再次抓向陆鸣玉的咽喉!动作不快,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绝对冷酷!死亡的阴影,笼罩而下!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陆鸣玉咽喉肌肤的刹那!异变陡生!嗡——!!!陆鸣玉胸口的玉佩,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濒临极限、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意志,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纯净而柔和的乳白色光芒!这光芒不再炽烈,不再带有攻击性,却充满了...

章节试读


“不…不能放弃…玄尘…老吴…”陆鸣玉在心中无声地呐喊,强烈的求生欲和对守护的执念,如同火山岩浆般在绝望的冰层下疯狂涌动!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破军,眼中没有泪水,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、玉石俱焚的疯狂!

破军似乎对她的眼神毫无兴趣。他缓缓抬起了右手,那只轻易捏碎赵铁手腕、洞穿秦无咎胸膛的夺命之手,五指微张,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,再次抓向陆鸣玉的咽喉!动作不快,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绝对冷酷!

死亡的阴影,笼罩而下!

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陆鸣玉咽喉肌肤的刹那!

异变陡生!

嗡——!!!

陆鸣玉胸口的玉佩,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濒临极限、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意志,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纯净而柔和的乳白色光芒!这光芒不再炽烈,不再带有攻击性,却充满了温暖、坚韧、生生不息的生命气息!

一层薄如蝉翼、近乎透明的乳白光膜,瞬间以陆鸣玉为中心扩散开来,形成一个直径不足三尺的半球形光罩,将她和身后的段玄尘、老吴,以及她紧握在手中的玉碟,轻柔而坚定地笼罩在内!

噗!

破军那蕴含阴寒死意的指尖,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弹性壁垒!光膜剧烈地波动荡漾,发出沉闷的嗡鸣,乳白色的光芒急促闪烁!但,它竟硬生生挡住了破军这必杀的一抓!指尖距离陆鸣玉的咽喉,仅余一寸!却再也无法寸进!

破军那万年冰封般的眼神,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愕!他面具下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。这层突然出现的、散发着奇异生命气息的光膜,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!这绝非之前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光束!

他眼中寒光一闪,收爪,化掌!一股更加阴寒、更加磅礴的掌力,带着冻结万物的死寂,狠狠印在乳白光膜之上!

轰!

一声沉闷的巨响!

光膜剧烈震荡,乳白色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,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!陆鸣玉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透过光膜传来,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,喉头一甜,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!维持这光罩的消耗,远超她的想象!玉佩传递来的能量正在飞速流逝!

“撑住…一定要撑住…”陆鸣玉咬紧牙关,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维持光罩之上,意念与玉佩前所未有地交融!她甚至能感觉到玉佩深处传来的一丝…孺慕与守护的温暖意念?这感觉一闪而逝。

破军显然被这坚韧的光罩激怒了。他不再保留,双掌齐出!阴寒死寂的掌力如同怒涛狂潮,连绵不绝地轰击在光罩之上!

轰!轰!轰!

光罩剧烈颤抖,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!陆鸣玉口鼻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,身体摇摇欲坠,意识开始模糊。这光罩虽强,但在破军绝对的力量碾压下,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,随时可能倾覆!

就在光罩即将破碎、陆鸣玉也要油尽灯枯的瞬间!

“哼!扰人清静!”

一个苍老、沙哑,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、仿佛金铁摩擦般的声音,突兀地在这风雪弥漫、杀机四溢的山坳中响起!

这声音并不大,却清晰地盖过了风雪的呼啸,如同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!


听松阁内,晨光熹微,驱散了昨夜残留的寒意,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。那方承载着“渊渟”印的泥板拓印,如同有千钧之重,静静地躺在榧木棋盘上,旁边是段玄尘昨夜反复摩挲、早已失去温度的黑玉棋子。

段玄尘没有像往常一样慵懒地倚在榻上。他背对着窗户,负手而立,身姿挺拔如松。墨绿色的缂丝半臂下,月白素绫中衣的线条勾勒出紧绷的肩背。晨光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,显得格外孤寂而深沉。他的目光,如同实质般,牢牢锁定在棋盘上的拓印,那水波纹环绕的古篆字符,仿佛蕴藏着吞噬一切的漩涡。

秦无咎垂手侍立一旁,如同沉默的礁石,等待着风暴的指令。他能感受到公子身上散发出的、不同以往的凛冽气息。这不再是纨绔子弟的游戏,而是关乎古老传承与沉重责任的抉择。

“渊渟…” 段玄尘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肃穆,“水渊沉静,深不可测。这一脉的守护者,向来行踪诡秘,隐于市井,藏于山林。其守护印记,非核心血脉或传承信物持有者,绝无可能接触,更遑论留下。” 他缓缓转过身,目光锐利如电,“林氏,一个家道中落、流落建康的小吏之女,她如何能知晓‘渊渟’之秘?又如何能在栖身的旧宅留下如此清晰的印记?这绝非巧合!”

秦无咎沉声道:“属下亦百思不解。林氏入陆府前的轨迹,看似清晰,实则疑点重重。吴兴林家早已败落,族谱散佚,其父林远生平记载寥寥,仅知曾为县衙书佐,后因故去职,携女流亡。林氏抵达建康后的踪迹,更是如同被人刻意抹去,仅凭零碎线索拼凑出永宁坊旧宅一处落脚点。这‘渊渟’印,是唯一的、也是最大的破绽。”

“刻意抹去…”段玄尘咀嚼着这四个字,眼神愈发幽深,“王氏焚毁林氏遗物,杖毙其婢…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掩盖内宅阴私。她是否…也察觉到了什么?或者,是受命于人?”

这个念头让段玄尘心头一凛。如果林氏的身份暴露,那陆鸣玉…这个流淌着渊渟血脉的女儿,处境将比现在危险百倍!觊觎秘库的力量,绝非王氏、萧家之流可比!

“查!”段玄尘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动用‘玄’字级所有暗线!第一,查林远!他一个区区书佐,因何去职?与何人结怨?是否接触过任何与前朝遗族、奇人异士相关之事?掘地三尺,也要挖出他生平每一寸细节!”

“第二,查永宁坊旧宅!原主是谁?林氏入住前,有何人居住?之后又有何变动?任何蛛丝马迹,皆不可放过!”

“第三,查建康十七年前所有与前朝遗物、古篆文字、水波纹饰相关的秘闻、交易、或异常事件!范围可扩大至整个南梁境内!”

“第四,”段玄尘的目光落在拓印上,语气森然,“秘查王氏!她嫁入陆家前后,尤其是林氏‘病逝’前后,接触过哪些特殊的人或势力?其母族琅琊王氏内部,是否有人与秘库之事有牵连?要快!要隐秘!”

一连串指令,如同冰珠落玉盘,清晰而急促。秦无咎神情凝重,一一记下:“是!属下即刻去办!” 他知道,“玄”字级资源是公子手中最核心、最隐秘的力量,非关乎秘库存亡绝不动用。此令一出,整个建康乃至南梁的暗影都将为之震动。

“等等。”段玄尘叫住欲转身离去的秦无咎,走到棋盘前,指尖再次抚过那冰冷的拓印,“林氏…她擅画牡丹?尤工其风骨?” 他想起秦无咎之前的汇报。

“是。据零星口述,林氏所绘牡丹,神韵独特,不似凡品。”秦无咎答道。

段玄尘眼中闪过一丝精芒:“风骨…渊渟一脉,以‘沉静隐忍,刚烈不屈’为训。这画风,或许并非巧合。传令下去,搜寻林氏可能流落在外的画作!哪怕只言片语,残纸片绢,也要找到!或许…那画中,就藏着‘渊渟’的秘密!” 这几乎是大海捞针,但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。

“明白!”秦无咎领命,身影一闪,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听松阁外。阁内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声,以及段玄尘独自面对棋盘的沉默。

他重新坐回软榻,却再无半分慵懒。他拿起那枚黑玉棋子,在指间反复捻动,眼神变幻不定。棋盘上的“渊渟”拓印,仿佛活了过来,水波流转,古篆生辉,散发出无形的引力与压力。

守护苍梧秘库,是烙印在他血脉中的使命。自他懂事起,便知晓这份责任重于泰山,容不得半点闪失。他选择以“纨绔”之名藏拙,既是保护自己,也是为了在暗处更好地编织守护之网。他从未想过,这沉寂多年的秘库线索,竟会以这种方式,与一个被他一时兴起救下的、正在世家牢笼中挣扎的女子联系在一起。

陆鸣玉…静思院中那个倔强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。她焚画的决绝,弃玉牌的孤傲,以及此刻正在那钉死的窗户后,用铁簪和智慧进行着无声反抗的坚韧…这一切,都让他无法将其仅仅视为一个“线索”或“责任”。

她是活的。

她有血有肉,有愤怒,有痛苦,有不屈的灵魂。

她是“渊渟”血脉的延续,却也是王氏、萧家眼中待价而沽的货物,是这乱世棋局中一枚随时可能被碾碎的棋子。

段玄尘的指尖猛地收紧,黑玉棋子硌得掌心生疼。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在他胸中翻涌。秘库守护者的职责,要求他必须确保陆鸣玉的安全,至少在她身上的秘密被解开之前。但这保护,是因为她的血脉价值?还是因为…她本身?

他烦躁地将棋子丢回棋盘,发出一声脆响。窗外的竹影摇曳,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。

“麻烦…”他低语一声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,却又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悸动。这潭水,因陆鸣玉而搅得更浑,更深,也更…让他无法抽身了。

无论如何,静思院那边,不能再等!萧衍抵京在即,王氏随时可能将陆鸣玉推入更深的火坑。秘库线索固然重要,但若人没了,一切皆休!

段玄尘眼中寒光一闪,心中已有决断。他需要更直接地介入,至少,要确保陆鸣玉在揭开身世之谜前,活着!他需要一枚更隐秘、更接近陆鸣玉的棋子…

他的目光,下意识地投向听松阁一角,那扇通往更隐秘内室的暗门。琅琊阁的某些特殊渠道,或许该动用了。但在此之前,他需要先解决来自段府内部的…一点小小的“杂音”。

段玄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风雨欲来,这建康城的天,是时候再搅动一番了。


建康城,南梁都城。

暮春的秦淮河畔,柳絮如烟,暖风熏得游人醉。乌衣巷深处,朱门高户鳞次栉比,香车宝马络绎不绝,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、沉水香与酒肉佳肴混合的奢靡气息。这里是世家门阀的天下,是权力与财富交织的漩涡中心。

一辆装饰着琅琊段氏徽记的华丽牛车,在谢府气派的朱漆大门前停下。车帘掀开,先探出的是一只穿着云头锦履的脚,随即,一个年轻男子懒洋洋地钻了出来。

正是琅琊段氏嫡长子,段玄尘。

他身着一袭质地极其昂贵的云锦澜袍,宽衫大袖,是时下建康高门子弟最流行的样式。澜袍以天水碧为底,用金线银线交织出繁复的卷草云纹,在暮春的阳光下流淌着低调而奢华的微光。外罩一件半透明的月白纱縠单衣,更添几分飘逸风流。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缀满明珠美玉的蹀躞带,一枚温润无瑕的羊脂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价值足够买下一条街巷。

段玄尘生得极好,剑眉斜飞入鬓,鼻梁高挺如削,一双凤眼本该顾盼神飞,此刻却半阖着,泄出三分醉意七分不耐,生生将那通身的贵气揉碎成浪荡不羁。他随意地挥了挥手,示意车夫和随从候着,自己则迈着散漫的步子,踏上了谢府那铺着猩红地毡的台阶。

“哟,段大公子!稀客稀客!”门口迎宾的管事堆着笑上前,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鄙夷。这位建康城头一号的纨绔,斗鸡走马、章台买醉、挥金如土,人厌狗嫌的名声,谁人不知?今日谢陆两大顶级门阀联姻,此等场合,他来作甚?怕是又被家中长辈硬押了来充数。

段玄尘眼皮都懒得抬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,径直往里走。身后,那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,低声啐了一口:“败家子!”

谢府内更是极尽奢华。庭院深深,楼阁连云,雕梁画栋间处处彰显着百年世家的底蕴。仆役们穿着崭新的葛布短褐,穿梭如织,捧着鎏金错银的酒樽食案。宾客们皆是高冠博带,宽袍大袖,或峨冠高耸,或小冠束发,丝履木屐踩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男子们多着交领右衽的直裾深衣或襕衫,色彩或庄重或明丽,袖口宽大,行动间颇有“魏晋风度”的遗韵。女眷们则更为讲究,衣裙曳地,广袖飘飘,梳着灵蛇髻、飞天髻或双环望仙髻,发间步摇轻颤,珠翠生辉,环佩叮当,行走间暗香浮动。

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,歌姬舞姬身着轻薄飘逸的纱罗舞衣,臂挽彩帛,在铺着华美茵毯的庭中翩跹起舞,身姿曼妙,恍若飞仙。

段玄尘百无聊赖地穿过人群,对那些堆砌的笑脸、虚伪的寒暄视若无睹。他寻了个临水轩最角落的位置,避开喧闹的中心,倚着一根描金绘彩的柱子,将自己陷在柔软的锦垫里。案几上早已摆满了珍馐美馔:炙烤得金黄流油的乳猪、晶莹剔透的鲈鱼脍、雕成莲花状的蜜饯果子、冰湃的时鲜瓜果……香气扑鼻,他却毫无食欲,只懒洋洋地拈起一颗冰镇葡萄丢入口中,任由那甜腻的汁水在舌尖蔓延,也压不住心底那股子燥郁的无聊。

“啧,无趣。”他低嗤一声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旁边几个本想凑上来奉承的段家旁支子弟噤若寒蝉,讪讪地退开。段玄尘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满堂衣香鬓影,掠过那些精心堆砌、千篇一律的笑脸,最终,被轩外临湖回廊一角不同寻常的“安静”所吸引。

那里,远离喧闹的主宴区,设了一方素净的檀木画案。案前,端坐着一个少女。

她穿着一身**天水碧的广袖留仙裙**,衣料轻薄柔软,如烟似雾。宽大的衣袖在肘部以下骤然收紧,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忍冬纹,行动间,袖口垂下的两条长长的**杂裾(燕尾状装饰飘带)** 随着微风轻轻飘动,更显身姿飘逸。墨发如云,并未梳成时下流行的繁复发髻,仅用一支素雅的**白玉扁方簪**松松绾住大半青丝,余下几缕碎发自然垂落,拂过她莹白如玉的侧颊。她微微垂首,露出一段纤细优美的脖颈,神情专注地执着一支细毫画笔,在一方素绢上细细勾勒。

午后的阳光穿过回廊雕花的窗棂,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,连带着她笔下那朵尚未完成的工笔牡丹,都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静气。周围喧嚣的人声、酒气、脂粉香,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。她是这喧闹浮世里,一幅被精心装裱、供人观赏的仕女图。

陈郡陆氏的二小姐,陆鸣玉。

段玄尘脑中掠过这个名字,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扯得更开了些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嘲。又一个被世家规矩打磨得没了棱角的玉人儿,美则美矣,空洞得像一尊上好的白瓷瓶,只能摆在案头当个摆设。看她那低眉顺眼、一丝不苟作画的模样,想必是被嫡母王氏特意安排在此,向满堂宾客展示陆氏闺秀的“才情”与“娴静”,为这场政治联姻增添一点风雅点缀。

他仰头,将案几上一盏温得恰到好处的琥珀色琼浆一饮而尽。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,灼起一丝快意。正要将这“无趣”的画面从视线中移开——

变故陡生!

画案前那静若秋水的少女,毫无征兆地动了。她搁下笔,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从容,仿佛只是要换个姿势。然后,在周围几个负责“陪伴”、实则监视的仆妇惊愕的目光注视下,猛地伸出双手,抓住了那张铺陈着工笔牡丹、已近完成的素绢!

“刺啦——!”

清脆得令人心颤的裂帛声,突兀地撕裂了回廊一角的宁静,也像一把无形的剪刀,瞬间剪断了段玄尘眼中那点慵懒的醉意!

陆鸣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那双本该盛满江南烟雨的眸子,此刻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深处却跳跃着某种压抑到极致的、令人心悸的光芒。她双手用力,毫不犹豫地将那张价值不菲、凝聚了她至少半日光阴心血的画作,狠狠揉皱!雪白的绢帛在她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指间扭曲变形,精心勾勒的牡丹花瓣被蹂躏成一团团混乱的墨色。

“二小姐!您…您这是作甚?!”一个管事模样的老妪终于从石化中反应过来,声音带着惊惶和强压的怒气,上前一步,枯瘦的手就要抓向陆鸣玉的手臂。

晚了!

陆鸣玉看也没看那老妪,更未理会四周陡然投来的、混杂着震惊、不解、鄙夷的无数道目光。她手臂一扬,那团承载着破碎牡丹与无声愤怒的素绢,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,精准无比地投入了画案旁取暖用的、兽面衔环铜火盆里!

“轰!”

盆中原本温吞燃烧的银丝炭,骤然被这团带着墨迹的引火物点燃,烈焰猛地窜起一尺多高!橘红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丝绢,吞噬着墨痕,扭曲的牡丹在炽焰中迅速焦黑、蜷缩,化为飞灰,腾起一股带着焦糊味的青烟。跳跃的火光映亮了她半边如玉的脸颊,在那沉静的眼底投下两簇小小的、燃烧的金芒。

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狠厉。满堂的喧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,丝竹声停了,谈笑声断了,连舞姬的旋转都僵在了半空。时间仿佛凝固,无数道目光,如同实质的箭矢,齐刷刷钉在那个立于火光前的碧色身影上。

就在这片足以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数道惊疑、审视的目光中央,陆鸣玉缓缓地、缓缓地抬起了眼。她的视线穿越攒动的人头,掠过一张张惊愕的面孔,越过回廊与轩榭之间短短的距离,精准无比地,落在了那个倚着描金柱、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纨绔身上。

她的唇,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没有声音,但段玄尘看得清清楚楚。

那口型分明是三个字——带着燎原烈火般的挑衅,穿透了所有喧嚣与沉寂,狠狠撞进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:

“敢不敢?”

段玄尘捏着酒盏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那点残存的醉意被这突如其来的、近乎野蛮的邀约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。他嘴角那抹惯常的、玩味的弧度僵住了,取而代之的,是眼中骤然点燃的、前所未有的猎奇光芒。像沉睡的猛兽嗅到了血腥,又像无聊的旅人终于发现了值得一探的深渊。

画盆里的火焰还在噼啪作响,灼烧着残余的绢帛,映得他眼底一片炽亮。那身价值千金的云锦澜袍下,紧绷的肌肉线条无声地贲张起来。

他听见自己胸腔里,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跳跃的火焰,猛地、剧烈地搏动了一下。


紧接着!

嗖!嗖!嗖!

数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、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牛毛细针,如同拥有生命般,从山坳深处那片枯松林的阴影中激射而出!目标并非破军本体,而是他脚下四周的积雪和裸露的黑色岩石!

噗!噗!噗!

细针没入雪地、岩石,无声无息!

下一刻!

轰隆隆——!!!

破军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!积雪如同沸腾般翻滚!数块磨盘大小的坚硬黑色岩石,竟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操控,猛地从地面弹射而起,带着呼啸的劲风,从四面八方、极其刁钻的角度,狠狠砸向破军!更有一道道尖锐的冰凌,如同被精准引导般,从岩壁上激射而下,封堵他所有闪避的空间!

这攻击来得毫无征兆,诡异莫名!仿佛整片山坳都活了过来,在针对破军一人!

破军眼神一凛!纵然是他,面对这突如其来的、操控环境的诡异攻击,也不得不放弃对陆鸣玉光罩的轰击!他身形如电,在狭窄的空间内急速闪转腾挪!双掌翻飞,或拍或震!

砰!砰!砰!

坚硬的岩石被他蕴含巨力的掌风拍碎,冰凌被震成齑粉!但他的动作终究被这波诡谲的攻击迟滞了!

“走!”

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是对着陆鸣玉的方向。

陆鸣玉只觉得笼罩着她的乳白光罩,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一推!连同她和光罩内的段玄尘、老吴,竟如同被无形之手托起,离地尺余,向着山坳深处、那片枯松林的方向急速滑去!速度极快,却又异常平稳!

她惊愕地回头望去!

只见枯松林边缘的阴影里,隐约可见一个极其佝偻、披着破旧灰袍的身影,手中似乎拄着一根奇特的拐杖。那身影模糊不清,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。

而破军,刚刚化解掉那些岩石冰凌的攻击,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灰袍身影,又看向急速滑向枯松林的陆鸣玉三人。他并未立刻追击,面具后的眼神,似乎在权衡着什么。那灰袍人操控环境的手段,让他感到了棘手和一丝…忌惮。

陆鸣玉三人被那无形的力量托着,瞬间滑入枯松林的阴影之中。眼前景物飞速变幻,风雪似乎被隔绝在外。

噗!

一声轻微的、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。

陆鸣玉只觉得脚下踩到了坚实的地面,笼罩他们的乳白光罩也同时消散。玉佩彻底黯淡,能量耗尽,她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,软软地向前倒去。

在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,她模糊的视野中,看到了一扇镶嵌在陡峭山壁上的、古朴厚重的石门。石门紧闭,门上雕刻着复杂玄奥的纹路,中心位置,有一个凹槽,形状…竟与她手中的白玉碟,一模一样!

这里,就是地图上标记的——“隐庐”!

同时,她似乎还感觉到,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玉碟,在靠近这石门的刹那,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,传递出一丝难以言喻的…孺慕与渴望的情绪?

而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,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,一个冰冷、毫无波动的意念,如同烙印般,强行穿透空间,清晰地印入了她的脑海深处,正是来自山坳中那个被枯松林短暂阻隔的破军:

“陆氏女…身负‘血饲’之钥…七日之后…待你精血耗尽…秘钥自现…”

意识,彻底陷入无边黑暗。


潭水氤氲的热气带着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。陆鸣玉没有丝毫犹豫,双手握紧胸前温润的玉佩,将全部意念灌注其中!

“护我!助我!”

嗡——!

玉佩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暗金光芒!这一次,光芒并未扩散,而是如同有生命般,瞬间向下流淌,覆盖了她的全身!一层薄如蝉翼、却凝实无比的**暗金色光膜**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!光膜隔绝了刺骨的寒风,甚至隔绝了潭水散发出的逼人寒气,只余下玉佩本身传递的温暖!

没有时间惊叹这新生的力量,陆鸣玉纵身一跃!

噗通!

墨绿色的潭水瞬间将她吞没!

水下世界!

刺骨的冰冷瞬间透过光膜传递进来,尽管被大幅削弱,依旧让陆鸣玉打了个寒颤,四肢百骸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!视线更是瞬间模糊,只有玉佩散发的暗金光芒,如同一个小小的探灯,在墨绿色的混沌中开辟出不足一丈的视野。水压从四面八方涌来,挤压着光膜,发出细微的嗡鸣。

她奋力下潜,凭借着玉佩光芒的指引,死死盯着下方那几颗如同星辰般缓缓游弋、闪烁的金色光点!

近了!更近了!

墨绿色的水草如同鬼魅般摇曳,嶙峋的怪石在水底投下狰狞的阴影。陆鸣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段玄尘关于“异兽盘踞”的警告在耳边回响。她不敢有丝毫分心,拼命划动四肢,向着金芒的方向冲刺。

十丈…八丈…五丈…

终于看清了!

一株奇异的植物扎根在潭底一片洁白的细沙之上。它没有叶子,只有一根晶莹剔透、如同冰晶雕琢而成的茎秆,顶端托着一朵碗口大的、半透明的冰蓝色莲花!莲花中心,三颗龙眼大小、通体浑圆、散发着温润而强烈金色光芒的莲子,如同三颗微缩的太阳,静静地悬浮着!那正是“金鳞冰魄莲”的莲子!

陆鸣玉心中狂喜,加速游去!
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最近的那颗金色莲子的瞬间!

异变陡生!

轰!

侧方一块巨大的、覆盖着厚厚青苔和水藻的“岩石”猛地炸开!浑浊的泥浆和水泡瞬间弥漫开来!一张布满利齿、足有水缸大小的恐怖巨口,裹挟着腥臭的水流和死亡的阴影,朝着陆鸣玉拦腰咬来!

是守护异兽!一头形似巨鲶、但浑身覆盖着暗绿色坚硬鳞片、长着四只血红复眼的怪物!

陆鸣玉魂飞魄散!死亡的寒意比潭水更刺骨!她几乎是凭借求生的本能,双腿在潭底猛地一蹬,身体险之又险地向后弹开!

嗤啦!

巨口擦着她的腰侧咬过,覆盖全身的暗金光膜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和刺耳的摩擦声!怪物的利齿在光膜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凹痕,光膜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一大截!玉佩传来的暖意也急剧衰退!

陆鸣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震荡力传来,胸口剧痛,喉头一甜,差点在水中吐出血来!她强忍眩晕和剧痛,借着反冲力拼命向水面方向游去!

那怪物一击不中,发出无声的咆哮(巨大的水波震动),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地扭转,血红的复眼死死锁定陆鸣玉这胆敢觊觎宝物的猎物,粗壮的尾巴一摆,如同离弦的鱼雷,再次猛冲而来!速度更快!威势更猛!

避无可避!陆鸣玉眼中闪过绝望!玉佩的光芒在刚才的冲击下已变得极为暗淡,绝对挡不住这致命一击!